第二十一章 有千言萬語，卻化無聲句
所有的畫面都到此為止，這是屬於……琉凜對於疏明月的記憶。
玉清溪整理好衣服，帶著楚盡日慢慢往後移，他們兩個都沒有靈力，萬一zi書海一時不gao興動用mo力，殺了他們怎麼辦？
只是正當他們走遠了幾步，就聽到zi書海細小微弱的聲音：「救……救我……」被狂風捲起來又重重的被甩到地板上，他脆弱的shen板gan受到了來自五臟六腑的疼痛。
「師尊，zi書海他好像在求救……」那聲音聽起來既嘶啞又痛苦，楚盡日跟著皺緊眉頭往後轉，望向聲音的來源。
「就當作沒聽見。我們先去找師兄。」玉清溪拉著楚盡日，「自己都guan不好了，還guan其他人。」
「嗯……」他跟zi書海相處不多，但是zi書海小孩zi的模樣還是ting可愛的。雖然放著他在那邊有點殘忍，不過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zi書海是mo尊的事實。
玉清溪帶著楚盡日在四周繞，這裡完全就是琉凜記憶裡的場景，若說是幻境，應該會有能夠突破的地方。
zi書海看著兩人漸漸走遠，大概也猜到他們不會救他。誰會想救一個殺人如麻的mo尊？等他死在這裡還差不多。
他一個人乖乖躺在地板上，聽到四周圍弱弱的風聲在耳邊chui拂著，如果這是死前的哀鳴，那也值了。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一個腳步聲從遠方慢慢的靠近。
是誰？zi書海抬起頭往前看，那人一shen白衣緩緩走了過來。雖然很模糊，但zi書海幾乎就能認定那個人是疏明月。
是知dao他是mo尊，所以刻意來殺他的嗎？
「zi書海？是你嗎？」疏明月開kou詢問，他剛剛在這附近繞了一大圈，終於gan受到微弱的生命存在。
zi書海抬起來看疏明月，這才發現他的yan睛好像並沒有在看他。疏明月的yan睛沒對焦到他shen上，貌似……看不見了。
「你要來殺我？」這是zi書海第一次用mo尊的語氣問疏明月。他應該很生氣吧，以為自己收了一個被屠滿門的可憐弟zi，卻沒想到是真正的mo尊。
「在我收你為徒之後，你還有殺人嗎？」疏明月yan睛雖然看不見，但他很鄭重的語氣望向他認為是zi書海的地方。
「嗯……」疏明月為何突然問這種問題？
疏明月強ying地喊了一聲，「回答我。」
zi書海腦袋轉了轉，疏明月想知dao些什麼？「這題答案跟殺不殺我有關嗎？」
「嗯。」疏明月很誠實的回答著他。
zi書海搖了搖頭，「沒有。」疏明月其實是想殺他的吧？只是在找一個合理的機會殺他。
疏明月沉思了幾秒，有點猶豫，最後卻還是開kou詢問：「那你還想成為我徒弟嗎？」他原本並不敢問的，因為他也害怕聽到不想要聽到的答案。
zi書海望向他，疏明月這是還願意收他為徒嗎？他並不討厭疏明月，相反地，疏明月對他好，反而讓他有些留戀。mo尊一個人在黑暗理生活太久了，也會想要抓住一dao光。
他有點不太自信，弱弱的喊了一聲，「嗯……想。」
「嗯，我知dao了。」疏明月慢慢走到zi書海的面前，蹲了xia來，低頭看著他，即使疏明月其實看不見。
疏明月眨了眨yan睛，淡淡的開koudao：「不會殺你，但你殺過的人，需用一輩zi贖罪。」
他停頓了一xia，漂亮的瞳孔望著zi書海，「zuo得到嗎？」
用一輩zi贖罪嗎……zi書海看了看疏明月，仙人的一輩zi，有點長啊……不願意的話，疏明月就要殺了他，是吧？
zi書海看著疏明月大喊，「為什麼？」
疏明月不理解的看向他，「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不殺我？」這一直都是他的疑惑，面對shen為mo尊的他，不是應該要一劍把他殺死，替那些被他殺死的人報仇嗎？那些仙家大族不都是這樣嗎？只有仙家殺人是替天行dao，mo族殺人就是邪mo歪dao。
人類世界弱肉強shi，自詡正dao背後卻幹了許多偷雞摸狗的事qing，他看多了。
zi書海隱隱咬著牙，這又讓他想到他過去的那些事qing。
疏明月雖看不見，但也能gan覺到他有點激動，他試著安撫zi書海的qing緒。
「既然你被我收為徒之後都沒有為非作歹，我就將誤把你當成真嵐門弟zi收為徒這件事算了。過去的事qing已經過去，把你殺了跟讓你zuo更多好事，後者更有意義。已經逝去的事qing不可追。」疏明月嘆了一kou氣，「我並非如此不可變通之人。」
「更何況我答應過你，會傾盡一生所學教你，讓你此生平平安安，過自己想要的人生。殺了你，你就體會不到了。」疏明月淡淡一笑，yan底裡盡是溫柔，像冬日裡的nuan陽，照耀著zi書海乾涸已久的黑暗世界。
「……謝謝。」zi書海縱有千言萬語想開kou，最後卻只能化作一句謝謝，他不知dao該說什麼，他抬頭望向天空，明明他是抬起頭的啊。
為什麼、為什麼，yan淚會掉xia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