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忍不住质疑自己:我是真的锁好门窗了吗?
莉莉把花放在吧台上,抬起,用圆杏仁一样的棕睛看他:“你可以帮我照顾它吗?”
莉莉的心几乎在一瞬之间提到嗓,脑里乱哄哄的念绞缠成无解的线团,最后只剩对于自己动作慢的庆幸:还好还没拉开窗帘。
她也看到了在雨夜制造轻微声响的究竟是何。
莉莉在温室里待了整整一个午,回来时早已疲乏不堪。她放好泡了一个让浑肤变得通红的澡,着发来的时候听到窗外的雨越越急了。她一会儿想,幸好回来得早,不然她都不敢想自己会有多狼狈;一会儿又想:寝室楼的外墙真的还修得好吗?直到现在,那些浮空的脚手架都还悬在外面。
好消息,并不是人类、企图夜爬女生寝室楼的不轨之徒,
好在,她可以懦弱地把这种责任转嫁。毫无疑问,他会愿意帮忙照料它。她清楚这一。
还有去拿杖的时间。
她转从桌上拿起杖攥在手里,很小心地、用空闲的左手慢慢拉开米白的帷幕。
总之,这是一只漂亮的、看着很像雪橇犬的小狗。一绺一绺的,还在不停往滴,狼狈得要命,坐姿却依旧很板正。很安静,不动也不叫,只是在雨中用一双透亮的圆睛静静地与她相望。
所以理来说不该听见。
她伸手去拉推拉门,拉了两它却纹丝不动。
长得相当俊俏,可以被选去狗中超模。棕发,深灰、又或橄榄绿的睛。立耳,格适中,应该是某种大型犬,只是目前尚未成年。
莉莉站起来,一步一步靠近被帘幕掩住的落地窗。她能够听到雨声、雷声、斜打的雨与玻璃相撞的敲击声,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昭示着今天是很适合看书或睡觉的雷雨天。
而是――
,他知是她,还没看到她人的时候就已先一步叫那个与花卉同源的名字:“莉莉?”
不该听见很轻的、什么柔却有重量的东西啪嗒一落在地上的声音。
窗帘一一被拉开,
隔着落满雨的玻璃,莉莉与窗外被瓢泼大雨淋得浇透的狗狗对视了。
他注视着她,那只刻板的、无生命的欧泊义都在这一刻生漾的波,海一样将她包裹:“当然可以。我会一直照顾莉莉丝的。”
莉莉的视线缓慢地上移到门锁。
而事实确然如此。
于是他笑了,自然而然地改:“――原来是莉莉,和莉莉丝。”
?
这盆花是阿老师送她的职礼。莉莉其实不想收――如果有选择的话,她不想养任何有生命的东西,她既害怕对其他生的生命征负责,又害怕有朝一日不得不跟那些脆弱的、寿命短于自己的动植分别。可嘴唇几度张合又始终不知要怎么拒绝老师的好意,于是最后还是只能抱着百合花回来了。
原来确实锁上了呢。
与那张小巧的脸一起现在视野中的却不再是完整的经典款冬季校服,而是一盆的、每一片花都沾着晶莹珠的白百合。
当晚,外面了小雨。
啊。
……要放它来吗?放这只可怜的、狼狈的、大概还很冷的狗狗她的宿舍?
没有过多思考,恻隐之心迅速在脑海中占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