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我自己单相思罢了,没必要再多说。”
“如若真心喜一人,心绪也会不由自主被对方影响,行事定然会有所偏执之,哪里会事事面面俱到八面玲珑?”
“那又是怎么想的?”
“谨玉兄长也是极好极好的一个人,我也相信他对我会很好,不会像父亲那般,但……我看得来,他虽对我多加关心,可他对我并未有。”
陆望舒回想起母亲临终那天,自己与哥哥们跪在床前握着母亲的手,她的手指修长,却瘦削得吓人,她年纪并不算大,却憔悴地早早了老态。那时母亲已经向他们交代完毕,只着气,还剩残余的一意识,她已经听不见儿女的哭喊,只将手直直升起指着上方呢喃:“你、你负我……你好狠、好狠的心……”
听着陆望舒这样说着,颜衿脑海里忽而浮现刚才陆望舒写的字来,将枕在手臂上看着陆望舒笑:“说得这般透彻,心里是不是早就有了意中人,他的名字里可是有个‘笙’字?”
“姨母与我说起这件事时,我也认真想过,虽家中还有兄长,但如今投奔在姨母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母已逝,她为长辈,自然有决定此事的资格,若她认定了这门亲事,我作为小辈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陆望舒手指绞着前的落发,她盯着前方地面微蹙着眉,面忧愁之,瞧着又多了一令人忍不住怜的柔弱,“之前便听说颜家在京中大有青云直上之态,谨玉兄长更是芝兰玉树般的谦谦公,还是朝中炙手可的新臣,有谨玉兄长在京中提携,对两位哥哥的事业也有好,而且姨母对我视如己,若是嫁颜家也免了许多忧虑,无论如何看来都是两全其的好事,可是,可是我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愿。”
“锦娘,我这几日在儿小施那儿听了许多关于姨父姨母的事,听着他们伉俪深举案齐眉,我……很是羡慕。”陆望舒握住颜衿的手,半是无奈半是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我生时父亲便去世了,也不知父母恩是个什么模样,可从母亲临终前依旧怨恨着父亲,便也明白他生前的那些事,对母亲哥哥们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更不用……更不用说那位兄长生的诸多麻烦,大哥他们那样,若是东窗事发,便是赔上自己后半生。”
“你喜他吗?”
颜衿微微一颤,她抬看着陆望舒,陆望舒也看着颜衿,莞尔一笑:“我想他对我这样好,是同姨母对我一般,愿意将我当作亲妹妹看待,又怜惜我独自一人来京,会忍不住思念家乡亲人,结果被他人误会,以为谨玉兄长对我有意。”
“若兄长真有此意呢?”
还未说完,陆望舒的脸颊已经难以抑制地泛起羞人的嫣红,她目光闪躲不再去看颜衿,半晌才叹了一气:“他被大哥救后在我家暂住了一年,我们那是年纪尚小,直到他被接走时我不知他的名姓,也不知他是哪里人,认真算来,他也已经娶妻生,其实我也该放了。”
“所以我在母亲死后便暗自了个决定,今后若是要嫁,便要嫁一个如意郎君,能将我护若珍宝悉心护,免我忧虑予我心安,至少,至少他是真心我。”可说着说着,陆望舒又想着父亲与母亲本也是一对神仙侣,语气变得有些慌乱,但到最后却异常的定,“若是寻不到,那我宁愿不嫁,守着母亲一辈为她尽孝,至少不会再拖累哥哥们。”
“为什么?”颜衿问。
便无时无刻不在为我殚竭虑,虽然已经想着来求姨母,可又想着姨母与母亲之间的事多次踌躇,谨玉兄长的来信几乎是解了陆家的燃眉之急,更不用说之后如何为陆家打,甚至亲自派了人接我与哥哥京,认真算来陆家承了他个人好大一个恩,而且我来颜家后更是对我多加照拂,在我心中,已经将他同两位哥哥一般看待,我说的喜自然是指这个。”
“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