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敢,而并非不愿?”长公主无奈一笑,摇着将酒盏收回篮中,她看着颜衿如今这个况,或许留她一人缓一缓最好。
心脏仿佛被人猛猛地攥住,疼得快要不上气,颜衿想起那时她尚未恢复记忆,以为亲人皆亡,自己孑然苟活,早就存着此事了结后自尽赴死的心,殊不知颜淮当时就在山上。
“你还记得那日,我们正在给别家姑娘挑选衣料吗?你来了,我见你形适合,便让你帮着试一试。”长公主说起这个,颜衿自然也回想起来,随后又听她,“你披着那红绸缓缓回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当时颜淮的神,虽然他已经克制不少,可那一瞬的欣喜岂是轻易能藏住的?”
然,没耽搁多久,这位祖宗便将款式和料定了。”长公主说着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的拍了膝盖,她这么多年,一次伺候这么难对付的爷,“我看他那样上心,原以为颜淮是瞧上了谁家姑娘,亦或者是为了家里姊妹提起准备,可等我将嫁衣织好,小心翼翼地送去京城,却如同石沉大海,莫说听闻颜家有什么嫁娶的消息,甚至嫁衣半消息都无了。”
摇摇甩掉那些思绪,颜衿开问: “您……又是怎么知是我?”
“锦娘……在幼时便谨学规训、慎知恪守,尊孔敬法、未敢格,如今年长明理,又为家中长姊,家族牵系于己,心自畏之,何敢逾矩。”
“颜淮他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只是旁人并未生过此等心思,自然瞧不清楚,只当是家中突生变故后,对小妹多加疼惜而已。”长公主说完,用手撑着,仰侧着看向颜衿,“那你呢?”
“有何可畏?”
自己这么心制作的嫁衣,到最后连影都瞧不见,如今想起来还是很生气。
听到这里,颜衿不由得闭上叹了一气,那嫁衣早被她在及笄礼那日一把火烧了个净,自然寻不到消息。
“什、什……”颜衿喃喃自语了许久,却始终说不一个字,长公主的话她岂会听不懂,电光石火间,不知怎的,颜衿猛地想起那时听见的一声鹰啸。
忽而想起往事,想起那描金绣凤的嫁衣,冰凉的似乎如今还能受到,还有……
原来那个时候,他们都在山上,一声呜咽,颜衿顿时泪如雨。
“您说……什么领罪?”
听到“领罪”二字,颜衿甚至顾不上拭去垂在角的泪,她连忙起,差一踩到裙摆摔在地上。
那位绣娘无论是长相还是形几乎与颜衿无二,所以长公主在瞧见颜衿回的那一刻,才会不由自主地笑声来,似乎是在笑颜淮,似乎也在笑自己。
“忘了与你说,此番剿匪,虽是各州府都派了兵前来,但颜淮却是殿亲自旨指定的领将。可你也瞧见,那山上被烧得多么惨烈,他是主将,虽然剿匪有功,可这纵火之罪,自然要被责问。”
“自然是畏家规族训,畏父母悲怒,畏外室恶狼环伺,畏弟妹年幼无辜……畏世人多言如刃……”说到最后,颜衿的语气逐渐颤抖,她闭上深深呼让自己平复来,许久,双手握紧抵在前,微微垂,“岂敢之。”
起准备走殿外,正准备踏门槛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冲颜衿:“此事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想通,若是实在纠结,不如只燕瑶,在绣庄里同姊妹们一起也好,有我护着,你不认,他也不敢抢了你去。反正三日后颜淮就得回去领罪,到时候他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等人走了,倒也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