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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洗手台的开到最小,浮士德站在镜前,几乎有些手忙脚乱地打湿裙角,挤洗衣在血污涂匀。
夜晚总是如此安静,可他心里一片喧嚣。
临门前,杀手越过轮椅,俯抱了欧若拉,轻嗅少女发丝的馨香。
而且还是那种由专业裁手工制作、一看就很上的,无论是用料还是设计都非常昂贵——昂贵到普通人工作一辈都买不起的礼服裙。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结束,只知回过神来时,欧若拉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坏小孩。
他无声地说。
少女的嘴唇有些湿,带着极淡的早餐的味,被偏低的温一浸,又有了丝丝凉意。
觉比完成十单委托还累人。浮士德想。
非工作状态的浮士德没有意识到,这不是个脱衣服的场合,更不是个脱衣服的时机。
他是惯熟于清洗衣的,这会儿却不知为何有些冒汗了,好不容易搓洗半天,终于看不有血的痕迹了,浮士德才冲掉泡沫,拧去渍,有功夫松一气。
,细碎的金银双珠光隐隐闪耀,却并不喧宾夺主,只是低调地增添了一份典雅。
他拿着裙,呆了两秒,似乎在理刚刚接受到的信息,又见欧若拉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开始脱衣服。
很安静。
浮士德的第一反应是大脑短路了片刻,“……这是女式裙。”
惯用刀的修长手指从领开始,外套,甲,衫,纽扣……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布料摩声,像拆包装一样一层一层剥开、垂落,直到彻底赤的。
尽已经极力避免,但工作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终究还是让长裙的裙摆沾染了血污,原本丝的绸缎凝固后巴地垂落,像糕里腐坏的果。
欧若拉笑着说:“很合。”
一瞬间,无形的压力如云开雾散,浮士德暗暗松了气,有这句话在,他忽然觉这衣服似乎也没那么奇怪了。
“晚安。”
“今天比较忙,我晚回来。”
浮士德在房门外驻足。
但他努力克制住了,专业的杀手总是要时刻冷静的,他是最专业的,所以他微红着脸后撤一步,决定去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谢谢。”浮士德用双手接过它。
他抿紧嘴唇,低提起长裙。
浮士德觉腔里心脏扑通扑通得厉害。
一段月光透着薄纱洒,浮士德望着这一切,心不知不觉柔来,他半跪着倾过去,表虔诚地轻吻了少女的额。
欧若拉蜷在柔的被窝里,抱着羽形状的抱枕,睡颜宁静,睫卷翘。
欧若拉微笑:“好。”
刚碰到的时候,浮士德还紧张得不得了,但很快他就忘记了这一切。某种宁静而温和的力量在面开了波纹,他迎合着少女轻缓的啄吻,不知不觉闭上了睛。
良久,仿佛终于定决心,他无声地拉开门,像一黑影,一个闪便窜卫生间。
浮士德莫名有些起来了,他觉脑钝钝的,难以思考。
他不太熟练地穿上长裙,仿佛刚学会支自己的四肢,但呈现来的效果很好。修的设计心机地了大片肌肤,也勾勒杀手畅起伏的线条,这种风格意外地适合他——尽浮士德看上去是如此局促,仿佛误晚会的辛德瑞拉。
他低,没有意识到自己耳朵红了。更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自己有多诱人。
不过欧若拉没有制止。
他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的,但此时站在安谧的楼里,浮士德却生一种微妙的惶恐来。
浮士德不说话了。这样近的距离,他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没有听见,或许是听见了却故意装作没听见……但,他向来是不会拒绝她的。
浮士德低凑过去,被轮椅上的少女勾住脖,欣地亲了一。
他不能用电烘,会有噪声。时间很晚了,欧若拉早已经睡了,她最近睡眠浅,今晚是难得妥帖的安眠。于是浮士德扯了几张纸净,就这样假装无事发生过。
“我给你买了新衣服。”欧若拉歪着说。
她很专注地看着,目光细数过杀手上深浅不一的疤痕,像缠绵无声的抚摸。
这时欧若拉朝他招了招手,睛亮晶晶的。
像穿过薄雾笼罩的带雨林,初晨的金阳带来一种清新的生命力,伴随着柔湿的鼻息,浮士德晕炫在苍郁叶隙间舞动的光斑里,逐渐忘却了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