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星崩溃地打断他，“你一定是在骗我，谢君远，我，我哪里错了，你不要这样吓我……谢……”

        他说：“飞星，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飞星像是要把这辈的泪都哭完，用力扳住他的手，“你……我怎么不为你难过……谢先生……是那么好的人……”

        “飞星……你看到了。”谢君远说，“我生了很重的病，我也一直在骗你。我常去东州，其实是为了治病……”

        是啊，飞星。你怎么就看不破呢？不然，也沦落不到这时……名贵的裙被你得皱皱巴巴，趴在谢君远膝抬起的脸涕泪纵横。谢君远睛微微眯起来，伸手去你的泪，拇指最后停在你的唇畔，久久没动……

        “嗯，希望如此。”谢君远拍了拍她，“去把脸洗洗，你看看，哭得睛都了……”

        你若有谢君远这时的洒脱，也不至……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谢君远剧烈地咳嗽起来，飞星意识地就要凑过去给他拍背，却被他温柔而地推开。

        另一只手轻轻抵住她的唇，谢君远说：“不要再提此事了。看开些，说些别的……”

        谢君远接过那书，放在一边。“飞星，坐。”他拍了拍床边，飞星依言过去坐。

        飞星看着他，故作轻松地说：“说不定，这个愿望，暂时没有实现的机会呢……”

        “你说，只要我能到……”飞星没有多想，一答应来。什么理，什么权衡……在生死面前，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飞星。”谢君远望着窗外随风飘落的花，又转过深深地看着她，“我叫你来，其实并不是……为了要回这书。”

        飞星咙有些发紧，那若隐若现的不安又不知从哪里缠了上来。房间里太安静了，安静到她都开始注意到，以往那淡淡的古龙香气不知何时，已经被某种更重的气味所掩盖……

        “我当作你答应了。”谢君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等我死后，你会知的。”

        谢君远又笑了：“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许多人死，与好坏，也并无关系。”他抬起手，把飞星拉得近些，紧紧凝视着她的双，“飞星，我活了三十六年，举目无亲，游历天，自诩在这世上来去无牵挂……可我在最后，还是回了桐州，因为想见你一面。”

        飞星在他边坐，脸仍有些苍白，又不死心地问：“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谢君远没说话，只是一一地摸着她的发。语声里还是笑，轻缓而平静的：“难得，你一次叫我的名字。”他又问，“飞星哪，你这一行，该是见惯了生死，怎么还这般看不淡呢……”

        飞星破涕而笑，唯有笑自己――

        “不！别，别说了……”

        “飞星，这么说，希望你不要觉得轻浮。”谢君远柔声说，“你很漂亮。”

        他虚弱地笑了一，“飞星，我快死了。所以想见你……”

        她猛地扑倒在床上大哭起来，“为什么……我边的人……谢君远，我不许你死……”

        “……谢谢。”飞星一时不知该怎么作答，将书递过去，又问，“谢先生，您……你是不适吗？”

        “若我要给你什么，你怕是也不会要。”谢君远说，“所以，我想借用这个将死之人的份，卑劣地……向你讨一个愿望。”

        他一直看着飞星走洗手间，才终于捂着嘴咳嗽起来，见飞星来，又攥起指里的殷红，对她一笑：“女士在不哭的时候，比较好看。”

瑕更是被完全衬托来。她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你觉得，这是发自肺腑的冷，又是……无声的艳。

        “飞星，你很难过。但不是为我，是为你自己。”谢君远说，“对不起，如果我知，就不会叫你过来了。”

        穿一次我为你挑选的衣服，在我还能睁开睛看这世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