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不已。
一声沉沉低吼自千仞地底传来,好似刚刚睡醒的凶兽,端得深沉不祥。
人群中惊呼此起彼伏,更有那再受不得刺激的直接大喊起来:“山裂开了!裂开了!”
外,山峰碎裂的巨响又起,向着祭剑、问镜、闻天、隐法四峰方向迅速蔓延。
群鸟惊飞,妖鬼哭嚎,灰蓝雾气升腾而起,海般向着四面八方涌去。
也正是这时,忽有声传音密:(“启阵。”)
白微倏然变,目光掠过人群一角,落在静候角落的三白影之上。
(“等不得了,明渊之隙需立即封上。”)
白微依旧没动。
(“白掌门,天命如此,那洛玉成的血肉本就该用来封印,避免生灵涂炭。至于动手的是你,还是你徒儿,用的又是哪一份血肉,并无区别。”)
(“白微,我等既给了你选择,你早该想清楚了才是。”)
……
周围再无旁的修者,闻朝不必再束手束脚。
他与封宁磨了将近一炷香的功夫,堪堪破了他的法,再一剑,就将这老妖自上而一剑劈了,轰然落作两半倒地。
腥臭的黑血自树中涌而,了空气便化作臭青烟。黄的粘与肉瘤腐块落,了一地,要么上被鼎阵化了,作烹地的燃料,要么就被一拥而上的渊鬼啃殆尽。
闻朝又一剑送,碎了它的妖丹。
阵主已死,可鼎阵依旧没有停止。失控了的化生之阵已然同明渊之隙合在了一,一面以所有的灵脉、生息为养分,一面不断扩大隙以汲取更多。
鼎阵已同明渊一生长起来,成为一个无穷无尽的吞噬巨。
此地已是凶险之极,可闻朝并无太多,留守除乃是本分,何况他原就存了再多呆一会儿的心思。
从方才起,他心中便被另一个念占据。
他不停地在想——万一呢?
万一他再持一会儿,万一他再挖得深一些,万一他再等一等——
是不是就能找到她?找她回来?
闻朝不断劈落飞扑上来的渊鬼,直到那些无神志的东西也本能地觉了此不可通行,纷纷朝着四面八方散去,去寻求新的。
他飞到了已然烂若朽木的老妖上,寻着方才青言打开的那,伸手在上面虚片刻,半阖上慢慢受那一明渊之气在驱中的残余,然后挥剑,直直刺了去——
朽木窟窿咔嚓一声就断成了两截。
依旧是黑黄一地的烂。
闻朝却没有睁,而是像画符一般用分魂剑顺着那一慢慢刺,转折,然后用力一拉——
这次,剑之发“咕嘟”一声粘稠的响动,仿佛沼泽中翻起一个巨大的气泡。
闻朝倏然睁,半分犹豫也没有,直接伸手奋力一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