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崇寰在母亲侧端坐得笔直。
礼待大殿之宾客的祝贺,每一次举手投足都计算得过分密,寻不到半差池。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表,同样的话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所有疲惫都必须咽肚,绝不能表在脸上,一分一毫都绝对不可以。
压抑着咙逐渐泛滥的嘶哑,时刻保持唇角的弧度。
这就是为何她从来不欣喜于诞辰之日的原因。
桃纱裙的少女一步越过了大殿门槛。
阎崇寰在看到那个影的瞬间,本暗淡无神的瞳仁泛起了光彩。
在场之人都将目光投于满怀花枝的少女上。
并非少女明艳,而是她满泥泞挽发微散过于狼狈。
“这是我养的寐莲,赠于皇诞辰之喜!等到烟火升空时,寐莲会与之一同绽放!”
小满将寐莲举在前,期待着皇能喜接过。
阎崇寰也并未迟疑,提裙起将要走台。
“寰儿。”
阎崇雪帝凤微启,目光落在阎崇寰上,淡淡:
“坐。”
阎崇寰心底失落,却也不能违抗母亲的命令,重新坐了回去。
“多谢皇妹,我很喜。”
一整日笑了无数次,说了无数次的喜,仅这一次自真心。
“不知礼数,不成统。”
终于,阎崇雪帝看向了大殿之自己的小女儿。原本冰寒的眸光带了分凶冷。
“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真是丢足了我阎崇的脸面。”
这时,小满才发现自己的满狼藉。
许是方才蹲在地上拾花,脏了被池塘沁湿的裙摆。小满慌张的想整理衣裙,却意识到不如何都是徒劳。
四周宾客满堂,对这位阎崇的小公主议论纷纷。
“母皇息怒!小满知错了。”
小满重重的的跪落在地,额扣在交迭的双手上再不敢抬起。
“二十鞭,务司领罚吧。”
“母皇!”
不等阎崇雪帝言落,阎崇寰惊声唤。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模样,阎崇寰重新整理好自己,跪在阎崇雪帝前:
“今日是寰儿的诞辰,母皇莫要气恼。皇妹不过是无心之失,在场贵客皆心宽厚定不会将此放在心上。”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在场之人都能听清。
所言之意让交接耳者纷纷噤声,若再多言了这位小公主,倒是应得自己小肚鸡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为公主,言行失态于众。无关乎在场各位说些什么。她本就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