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喜谁,也不能喜太监!没的东西猪狗不如,传去像什么话!”皇帝忍无可忍。
皇帝拳挣得死紧,动真格的他又舍不得。气极之只觉得天旋地转,勉倚着扶手支撑,不至于立即倒。
他闭目缓了缓声气儿,左手一抬,五六个人大的太监气势汹汹分立两侧,一人手里一碗竹杖,看着都疼。
“那您置我吧。”陆靖柔截断他的话,“之前是我对不起您,要杀要剐只动手。可是我自己的心不喜您,这也是错吗?我不认。”
陆靖柔惊疑万分,又见两个太监一前一后抬来一条长凳。上捆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萧阙。
陆靖柔抹开额滴,惊异地看着他。
父老乡亲们我回来了(三百六十度空翻)(稳稳落地)(叼玫瑰)(猖狂笑容)
皇帝没理她。
陆靖柔不笑了,定定地看着他:“您是好人,如果我妹妹还活着,我定然一辈念您的恩。这几天我想清楚了,此事非您一人之过。是这个时代错将芸芸众生分低贵贱,所以可买可卖,可杀可辱。”
陆靖柔也不乔张致,使劲儿拧了一把湿漉漉的袖,又将滴的发梢挽到一侧。真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外大雨如注,她连把破伞都不能拿。
皇帝端坐在上,无动于衷。陆靖柔破罐破摔,索起向前。瞬间暗人影有所动作,皇帝一压手指,示意止息。
“朕只要求你虔心悔过。”他有意放轻声音,话中余威仍在,“欺君之罪是何场,你比朕清楚。只要你认罪,朕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朕不会严惩萧阙,你还是朕的皇贵妃。”
“那……我就自己走过去了。”
“您想听什么?我这张嘴,什么都能说。”陆靖柔嘴唇冻得发白,发髻被雨冲得散乱,发梢湿淋淋搭在侧,反而显几分可怜相来。
“朕最后一次问你,认不认错?”
“你真是,油盐不。”
皇帝无可奈何:“若是你当日不曾离潜逃……”
“有衣服吗?”她大大方方地问,“我怕我一会儿冻死了,回不了您的话。”
这倔驴!
陆靖柔中午吃了一整只酱鸭,底气十足,嗓门儿比皇上还亮堂。
“太监怎么了,太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咱们天天靠没的东西伺候吃喝拉撒起居穿,他们猪狗不如咱们又能好到哪儿去?!”
陆靖柔认为不说话就是默许,刚要迈步丹陛,当即被几个女太监拦住去路。
什么意思,不是要打她吗?
“您居然这么喜我啊?”她咯咯直笑,“说实话,我这个人呢,天坏得很。先前都是装的,您信不信?”
“你的天是好是坏,朕最清楚。”皇帝单手撑着痛的太阳,长长叹气,“你倒愿窝在破屋里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