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记起来了。”李文逊喃喃的说。“这次,真的足够了……“
李文逊想了想,发现自己的思绪又开始围绕着那几个朋友转,觉得十分危险,可能再一步又会想到那个人,于是又叹了一气,勉自己把思绪转移到他要去的目的地上。
然后自欺欺人的告诉别人也告诉自己,只是友谊。
“经理说……”电话对面的人从来没跟老板打过交,听到李文逊的语气以为他生了什么气,说起话来更不利索的,但好歹把该报告的事儿报告明白了。
糟糕,李文逊拍了一自己的脑袋,迫自己再次回过神来。有时候他也厌恶自己这样的,明明已经选了两次放手,可却总是会不自禁的想起那个人。第一次选择放手的时候,他告诉自己,就这样吧,好的,就这样默默无语毫无指望的过就算了。
李文逊想了想沉声问。“报告什么?”
原来是今天酒店开业,有个人过来吃了顿饭,然后告诉经理挂二十几年前的帐。经理是跟了李文逊久的人了,还记得李文逊偶尔会问这句话,更知来的人是谁,直接让他报告给了李文逊。
好在他伪装的够好,除了他的大哥似乎谁都以为他真的放了。“好的。”李文逊对着空的车喃喃的说着。拥堵的路不适合多加一个人,他已经有自己的路线了,而他,得听导航的,与他们岔开,这才是和他相的最优路线。
李文逊仰着看着窗外的雾气,觉好像渐渐有些散去了,可他睛里的雾,却缓缓的弥漫开来……
即便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但是在漫长无望的某个时刻,他真的记住,这样就够了。
因着他耽误了这么一小会儿,前面又挪开了几米,后方的车似乎比他还急,焦躁的了半天喇叭。李文逊笑着和那人说了声抱歉,坐回了车里慢慢的往前挪着车。
今天是他的新酒店开业的日,李文逊想。可惜他这个作为老板的却不在现场,那些人会什么呢?他的朋友们会去吗?他们去了以后会发现他不在吗?
外面的雾依旧很大,李文逊走了一小段儿,心里突然翻起了酸。于是他停住了脚步,蹲在路边儿拆开烟盒的包装上了烟,又深深的了一,可心里那种酸痛怎么也散不去。好不容易一支烟完了,他也再没有停的理由,只能迈着步回到自己的车边儿。
随着雾的散去,路也慢慢的通了,李文逊了角,把手机放到了支架上,随后打开了导航。导航依旧说着:“前方路况拥堵,已为您规划最优路线。”
李文逊突然瞪大了睛,再说话的声音都柔和了起来,他先是夸这个前台的不错,随后又说这个月给他加奖金便挂了电话,心里也跟着了起来。
他要去的地方是浔阳楼,宋江题反诗就是在这儿,李逵劫法场也在这儿。《浒传》里面都写着呢,李文逊笑了笑。他还记得第一次看《浒传》就是和简隋英一起,俩人偷拿了老爷的典藏本儿,趴在草地上看,不小心在书上了不少手印儿,还被老爷骂了一顿。
挪完了车,李文逊又无事可的陷了沉思,他迫自己不要去想跟那个人有关的,只想一些其他,可随后便发现,这些年他除了工作,好似一切的事都和他的那几个朋友有关。只能生生的让脑往工作那边儿转。
他终于看到了浔阳楼,确实和《浒传》中说的一样。可李文逊没有选择去,而是在门看了一会儿,随后向旁边儿卖便签的老人那里借了一支笔。缓缓的写了几个字,挂到了离浔阳楼不远的树上便转离去了。
李文逊想着,就听到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李文逊忙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个陌生号。李文逊皱着眉接了起来,电话那的声音颤颤巍巍的,支吾了半天才说清楚自己是谁。原来是他新开业那家酒店的一个前台,遇到了事儿,经理让他直接打电话给他报告一声。
可他偏生还有过那么一个机会,他们分开了,他以为自己可能有指望了,结果却又是一场绝望。所以第二次放手的时候他学会了伪装,然后站在离他们相隔甚远的地方真心实意的祝福他能得到幸福,随后把自己的那些心事隐藏在某个谁也看不到的角落,就像那张照片儿一样被封存起来。
天是真的晴了,有微风拂过,拂到了李文逊的脸上,也拂到了他刚刚挂着的便签上,便签上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只有一句。“来过,这也很幸福。”
李文逊再一次听了导航的话,调转了车,走上了另一条路,那条路虽长,但也最终畅通无堵的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