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用它燃雪茄,烟雾腾腾中,冷厉面容如黑云蔽月,愈渐模糊。
英姿随意靠在暗花墙面,修长分明的指骨夹着那卷深棕雪茄,薄唇微抿,默默着。
不消片刻,整间屋便充溢烟草香,甜津津的。
“我看了你去年呈上的文书,说战机未到,劝我延后。可我军还是大获全胜,顺利驻葛州,可见你学艺不,全然虚作假之,从前诓骗我祖父,现在还想来欺我。”
男人朝他轻抬巴,黑眸上挑,满是质疑。
“回少帅话,当时为少帅卜的乃是坤卦上六爻,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六爻皆阴,阴气极盛。证明少帅会遇血光之灾,所以属特上文书,请少帅叁思。不过又念少帅乃当世第一大吉大利之人,自有朗朗乾坤庇佑,因此便未再上书多加阻拦。”
赫连澈瞳孔微滞,他确实在葛州一役,中了叁枪,不过死里逃生,还是活了过来。
他默默完一支雪茄,嗓音有些沙哑,“想让你为我占卜一事。”
应康盛瞥了一窗外稠黧黑的夜,“现已迫近时,两日交接之时,天地混沌未明,并不适宜占卜。”
男人冷冷睇他,未发一言,应康盛却不由浑打颤,冷汗湿衣。
即使他通玄学,也不得不被前男人为位者的势所压迫,因此只得低,应了个“是”。
“请问少帅要占卜何事?”
见赫连澈不回答,只好又大着胆问了遍,“请少帅坦诚相告,占卜乞求神灵,虔诚是第一紧要的。”
男人面无表,一字一句顿,“我同凌家少苏曼卿,今后会不会在一起?”
“少帅,这……”
料是见惯大场面的应康盛也吓傻了。
他倒是知苏曼卿,可整个宛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姑娘和凌校尉恩异常。
少帅怎么就起了这个心呢?
更遑论她还是少帅的弟妹,这不就等于乱!
心里虽这样想,但他还是乖乖拿卜,揲蓍起卦,分二挂一,落笔画爻……
很快纸面上显一幅完整的卦象。
“如何?”赫连澈神焦急。
应康盛踌躇片刻,“此乃易经第叁十九卦山蹇。象曰君以反修德。少帅目前所遇困境,只要静心反思自,便能找到路,柳暗花明,一切迎刃而解。”
“反修德?”赫连澈眉骤冷,“我是问你,我同曼曼到底能不能在一起,修成正果?能还是不能?”
应康盛着,实话实说,“不能。这是天意!”
赫连澈只觉心脏骤然收缩成团,“天意”两个字像是一带刺的利鞭,得他开肉绽,浑彻彻尾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