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穗最大的乐趣。菜刀和砧板敲击的声音演奏轻快的节奏,
冬香一边听着厨房传来的声音,一边面对放在客厅柜上的照片双手合十。那是
过去家族四人一起合照的照片。照片以六岁的冬香为中心,右边站着父亲神乐仪
吉郎,左边的则是母亲瑞希。瑞希的手上抱着还是婴儿的月穗。
拍完这张照片不久,吉郎就死于交通意外。冬香还留有对父亲的记忆,但月
穗就完全没有了。
每当自己看着母亲的笑容,冬香一定会想起那件事。她并不是想起双亲都在
的时候那曾经有过的快乐回忆。而是那个将母亲、自己以及妹妹的运命大大改变
的夜晚,其冲击的程度也远超过父亲突然的死亡所带来的震撼……
*那天晚上,瑞希和冬香搭着计程车,车行走在山路上。两人刚参加完住
在长野县的亲戚所举行的丧礼,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那是冬香十五岁时的夏天。
月穗则是交由邻居的一对夫妇代为照顾。两人本来预定要早一回家的,但是被
好久不见的亲戚给拉住,到很晚才能回家。
山中的夜比街上的还要更深,车灯划过深深的夜,在山路上前着。
前看得到的东西,就只有前方在人工的光线照所显现来的柏油路,以及路
旁的山崖而已。
「妈妈从小就不喜在晚上坐车。尤其是像这种没有路灯的地方。」
一直到刚才,瑞希都在说着亲戚以及关于爸爸的回忆,突然又嘟哝着别的事
。冬香有吓了一,她反问。
「为什么不喜?」
「我觉得很可怕。」
母亲虽然以半开玩笑的吻说话,但女儿可以看得来,她的神是真的在
害怕。
「车窗外变得很黑,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被关在车这个狭
窄的空间裡面了呢。这样真的会让自己以为自己变得很孤单,变得非常寂寞。我
从小时候就这样了哦。所以虽然全家门兜风的时候我都会很兴,但是晚上回
来晚了,
太阳都山的时候,就会让我觉得孤零零的呢」
冬香不由得用双手环住母亲的。她一边用力抱紧母亲,一边想起爸爸的
事。
「即使我在这裡,妈妈还是一样觉得寂寞吗?」
十五岁的女儿以稚的声音说,母亲以而有力但又温柔的视线凝视着她
的脸。她用左手摸了摸冬香的。
「当然不寂寞了啊。我知其实没有什么好怕的哦。只不过是因为那个小朋
友还留在妈妈的心中罢了」
母女彼此互相凝视,此时从前方作席传来的哀号声贯穿了她们的耳膜。吃
惊的两人往前一看,发现在车灯的照之,有个怪异的影站在前方。
那个影像是一匹。在牠上的结实肌肉和四隻脚都是有如淋过鲜血的深
红。但是长长的脖前端却是红的蛇。牠的嘴张得大大的,并排在中的
是真正的蛇所没有的鲨鱼牙齿。
蛇合的奇拉(神话中的混怪)蹬在柏油路上,发摩的火花,
巨大的躯往空中跃起。牠直直地向着计程车冲了过来。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司机发尖叫,他用力地将方向盘往右边打去。恐惧让他忘记了路右边就
是山。计程车撞破了护栏。冬香和瑞希紧紧地抱在一起,就连哀号声也发不
来。
不知自己失去意识之后过了多少时间。等到冬香回过神来之后,发现自己
还被母亲抱着。自己和母亲正躲在翻覆过来的计程车所形成的死角之中,母亲抱
着自己,而且正捂着自己的嘴。看来瑞希是在冬香昏过去的时候,将她带到计程
车外面来的。
冬香想要和母亲说话所以动起了嘴,瑞希却以害怕的神摇了摇。捂住嘴
巴的手也使上了力气。冬香直觉地理解到危机还没有解除,她看了看四周。母女
藏的计程车的车灯依然亮着,光线照在红的怪上。冬香很快地就知
大脖上的蛇咬着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人类的手臂。人类的两隻手腕从中被
撕扯来,可以看到红肌肉和白骨的切面。
怪的两隻前脚踩在司机的上。尸上已经没有了双臂。被撕裂的躯之
中没有肋骨,大份的脏也都不见了。不见的官并没有散落在尸的周围。
可以想到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所有的东西都被怪给吃了。
在冬香的注视之,怪摆了一,整隻手腕便消失在中。肌肉和骨
被嚼碎的凄厉声响开始由怪中传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