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云对着画盯了半晌，赞：“阮籍这首咏怀诗中充满抑郁之气，其字笔力雄健，又卓然不群。”转向竹盈望去，问：“原来令祖就是百年前的一代侠隐‘江海遗老’，行云闻名久矣，只是余生也晚，无能得会这位当年震惊江湖的前辈宗师，心中素来憾恨已久，不意今日却可得见前辈遗墨，真是幸甚！观辞探言，遗老前辈山中士，放舟江海逍遥自在，莫非心中竟也有不平么？”

        孔圣临长川，惜逝忽若浮。　去者余不及，来者吾不留。

        突然间忽忆及自己初初醒来时，曾见竹盈曼舞竹林间，袖笼风云，观其态法，显是一套绝武学，楚行云不由笑：“小曾于屋前林微绝学，却不知是何神功？”

        突见对面佳人垂首不语，楚行云不由暗怪自己唐突。正自尴尬之际，那丫鬟却已奉上酒菜，萧竹盈起招呼他席。楚行云早已饥辘辘，望见桌中央盆中正是鲈鱼羹，鼻中鱼香阵阵，不由得大动，但见朱韵妃和师妹凤翔俱都没有有来，暗自动疑，正发问，萧竹盈似窥破他心意般：“别理那两个野丫，他们正互研双方的武功呢，一时不会有得闲暇的！公只顾自己用膳吧！”

        第二十二章  踪

        之，语：“公请随我前去用膳！”当转引路，领他朝另一室走去。

        得室中，楚行云当面见室中悬有一幅横额，上书“紫竹林”三字。那字清峻雄奇，笔力刚劲，所显非凡手，忖：“原来此叫作‘紫竹林’！”随着萧竹盈坐，她立刻轻拍玉掌，只见一个明眸粉腮俏鼻薄唇的作丫鬟打扮的女手端清茶献上，在耳边吩咐几句，那丫鬟领命而去。

        楚行云本是忆起此次历险之事，一时意兴阑珊脱而，却见她听后无所反应，反而起歌来，细思她歌中之意，便如闲云野鹤般与山同乐，说不的闲适自在，转首随她光瞧去，接：“滨江蟹舍主人，菰饭莼羹亦共餐。枫叶乐，荻花，醉宿鱼舟不觉寒。”他这几句诗尽山渔趣，萧竹盈听后，微微一笑：“秋风起兮木叶飞，吴江兮鲈正。此时秋风渐起暮已，已是用膳之际啦，公想必忆起那鲈鱼之了吧？”楚行云暗赞前人儿玲珑心窍，哈哈笑：“此行不为鲈鱼脍，自名山竹林。”

        画上题的却是：

        愿登太华山，上与松游。　渔父知世患，乘泛轻舟。

        当年围剿号称‘天第一’的媚教主屠行空之役中，遗老前辈就是其中的六大正派手之一，他遗留于世的武功想必非同小可，适才观小微手，已可见一斑。较行云那是之多矣！“

        人生若尘，天邈悠悠。　齐景升丘山，涕泗纷交。

        萧竹盈引的是晋张翰中的两句，楚行云改以唐朝大才青莲居士李太白的诗句作答，意思是向往垂钓生涯，当然不是为了莼菜鲈鱼的味，而是追求一种适意的人生。萧竹盈想不到对方年轻俊的外貌，竟有着和己一样的世之想，本已颇亲近的芳心此际不由更生了一丝知音

        朝阳不再盛，白日忽西幽。　去此若俯仰，如何似九秋。

        萧竹盈见他注视那落款“江海遗老”四字，当解释：“这是家祖多年前所作，挂在客厅聊以自娱，公文武全才，只怕难法。”

        萧竹盈素手轻抬，示意他毋庸客气继续用膳，中答：“那是家祖所遗‘紫竹林’的微薄武学‘翠竹寒袖’。公为江南楚家和蝶衣会两大名门的传人，武学深，见闻广博，竹盈娱兴之作，想来难以得公法了？”

        楚行云环目四顾，只见西首墙上挂着一幅山，画中淡墨晕染丛山，近峻岭之上一株极大古松，古松冠盖之一少年正在舞剑。远云海气象万千，一轮红日自云海中磅薄。

        听及此言，他暗忖凤翔和她哥哥一样，自少武，庄清音师离恨门，后来又离阁而去，本武学已经和离恨阁一脉大不相同，此刻待着机会能和同源的武学相辍相比，自是不会轻易放过了。当亦不多说，在宾位上坐了，一声请，举筷便。

        楚行云双手连摇，不以为然的：“小过谦啦！江海遗老是何等样人！

本对楚行云江湖经历颇兴趣的芳心亦静淡来，有之浅声：“钓罢归来不系船，江村月落正堪眠。纵然一夜风去，只在芦花浅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