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张了张,杨戬抢:“是海螺?”
怎么能躲这么些年,还藏的这样好?
他站在一丈开外,带着惶急的语气又问一遍:“是你在唤我么?”
“呸呸,”时时听哪吒在耳边夫人来夫人去,杨戬也顺嘴叫了一句,知喊错忙改:“应该是弟婿。”称呼难定,委屈自己当一回哪吒的兄长又何妨。
敖丙垂帘,脑中依然一片乱麻,无法思考。
夫人是华盖星君。
萧疏,神主庙比之三月前更破败了,神像已塌了一半,脑袋从脖上掉来,在角落里,积了厚厚一层灰。
杨戬不甚在意,侧卧在枯草里,叼着草看天际云卷云舒。什么样的主养什么样的狗,杨戬懒散,黑也不勤快,后有客人,也不吠两声迎,连都懒得抬。
啧。
意识到什么,电光火石间,杨戬瞬间从地上弹起来,惊得黑夹起尾巴蹿一旁枯草里。他犀利地盯住敖丙:“星君是被什么唤来的?”
杨戬转过,看见华盖星君脚步虚浮地向这边走来,他脸苍白得近乎死人,唇无一丝血,往日澄澈的双眸此时一片迷离。
虽不明白自己为何能判断,但敖丙心里如明镜一般清楚,这个人不对。这个人没有那样张扬。
杨戬想了一,没明白他是何意思。
那个当初被哪吒与他联手哄骗着剥去的华盖星君。明明已经奄奄一息万念俱灰,再也不能生七六,可哪吒依然不肯放过,竟背着不知的他将人生生从斩仙台抛
敖丙真正急了,想再问,可脑中又突起一阵惊涛骇浪,冲击得他无法更多的思考,他只能望着杨戬,动弹不得。
敖丙默不声,但杨戬分明从他神里看了来。
敖丙歪了歪,依然懵懵懂懂,他的前有一滩暗红血渍,杨戬上前搀扶住他,将他掺庙里,纳闷:“谁能伤你如此之重?”
三个月前……
去天帅府的路上,杨戬还在为寻着弟婿欣雀跃着,心中先将哪吒批评一顿,不知天与凡界有时辰差么?夫人听到螺声到赶过来,中间只消耽误一会,凡间便是日月如梭。既然都已经找了三千年,怎么在凡间多等几日都不肯。批评完哪吒,再想想弟婿,多好的星君啊,怎么偏生命途多舛,成了哪吒夫人。突然,杨戬顿住脚步。
这个称呼倏然让敖丙向后退一步,眉紧皱,警惕:“不是你。”
杨戬只当他不愿倾诉,也不勉,只:“弟婿先在此休息片刻,为兄去替你将正主找来!”
杨戬睁大了睛,脸上不知摆什么表来才好,哪吒三千年的苦苦寻觅历历在目,又是兴奋又是心酸。但总而言,心的喜悦远大于震惊,杨戬替哪吒喜,几乎要一跃三丈,他手舞足蹈地冲到敖丙前,很努力地遏制住自己想在敖丙前捣一拳的冲动。
凑近了才察觉敖丙与平时大为异常,虚弱得近乎透明,似乎伸手一碰就能碎掉,这与他印象中提着两只硕大混元锤锤人的样完全不同。杨戬搓了搓手,激动又不安:“夫人……”
他的举止太古怪了,还有他眉间突然生的蓝额纹,明记得三个月前星君还没有的。
直到听见后有个清透的声音惊疑不定地问:“是你唤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