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住爪，抬步走了去。宅死气沉沉，院中有一株枣树，结了一树红彤彤的枣，却没有人摘，枣熟透后落在地上，粒粒腐烂成泥。

龙王抬起深沉的在杨戬脸上扫了一圈，再低拱拱手，“还是劳烦真君再看一罢。此被太师殿了仙瘴，我等不去。”

哪吒睡得很熟，月明星稀，山长，好像就这样一直睡去也很不错。只不过他一只手搂着一块白玉石的墓碑，搂着人一般，在怀里，他的颌搁在碑岩上，像在轻柔摩挲着谁的脸颊，呼清浅绵长。

他在正房寝殿中的床上找到了哪吒。薄薄的锦被盖到哪吒，背对着大门，窗扇紧闭，房光线昏暗，看不到床上之人的膛起伏，杨戬心里一咯噔，疾步走上前。

一直低泣的王后悲从心中起，再也忍不住，挣蚌的搀扶，凄然，“我儿本不该命绝于此，是为了太师才得此了局，我刚收到他二人要成婚的喜帖，没来得及兴，聘礼才备了一半，就……就……别说完婚了，丙儿终究是我上掉的肉，他们还未完婚呢，他就敢霸着丙儿不让我们见，敢……敢……”

蟹还站在门期盼地等着他。杨戬，“你先回去，不日本君亲自送星君回去。”

龙王拱拱手，“多谢真君海涵，龙路途迢迢，得知消息时本王夫妻二人未来得及见犬最后一面，心中已是悲不自胜，如今犬连个尸首也无，只剩衣冠冢，还请真君务必劝太师殿放过犬，让犬走得心安些。”

杨戬回礼后，“有劳龙王与王后屈尊驾临，太师取了不该取的事，本君这就随龙王与王后归原主。”

白森森的墓碑，又又冷，惺忪中，哪吒意识伸手又往怀里紧了紧墓碑，低声念“敖丙”，墓碑没有任何回应，他再念一句“敖丙”，然后搂得紧紧的，想搂到地老天荒。

却在距离床前一步远的地方停了来，懂了为何黑不想他来。

蟹恩德地走了，杨戬叹气，从哪吒怀里肯定抢不回墓碑，他也于心不忍，瀛洲的坟茔没有碑也着实不像话，思前想后决定重新造一个，据说极东仙岛上有一块灵石，与化妖猴的石同一源，用来当星君的墓碑倒也不算辱没。

龙王在一旁，“别说了，丙儿是为苍生殉，太师的伤心不比我们少，还是请真君好生劝说罢。”

杨戬有些疑惑，龙王殷殷目光落在自己上，得他去找哪吒。他匆匆走院，快步穿过枣树，直奔向正房。

站在房门外，杨戬轻轻扣了扣门，无人应答。他等了片刻，手在门扇上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

待他收了一块崭新的碑石，刻上字，再回陈塘关时，已是月余后，宅前这次不只站了蟹，连掌东海的龙王夫妻连带一众海里的怪们都来了。龙王后着素服，睛红，靠在龙王侧用丝帕遮着脸小声啜泣，龙王眉深索，面目沉沉，见到二郎真君，龙王将王后轻轻交给边伺候的蚌，自己走上前拱手行礼。

房无比昏暗，他眯起略略一扫，并未看见哪吒，

杨戬忽然看不去了，抱着黑退房间。

杨戬摸了摸收在袖里的碑石，颔首，“实不相瞒，东西本君已取得，我们可以即刻启程去瀛洲重新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