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冻鱼此时此刻的声音变得肃然起来，那是一般的妖绝无可能有的肃穆与凝重：“因为妖是不怕死的。”

        “但这仍然不是妖。”

        “不着急回答，我们妖绝对不会迫人作选择。”

        可它太小了，力度也不够，所以在海的拍打，它没来得及潜，最终还是被寒霜天灾冰封，宛如琥珀中的虫。

        而随着它的意志蔓延，一无形的寒涌过。

        尹恩微微一愣。

        “哦……”

        尸。许多尸。鱼，海鸟，海豚，母，大白鲨，鲸……许多海兽的尸堆积在沙滩上，它们早就在上岸之前就已经死去，而远方，因‘天灾’而逐渐蔓延而来的冰海正在扩散。

        “字面意思。”冻鱼平静：“世人都以为妖是永生的种族，所以自古以来，都有实力大的者想要尝试转生为妖，换取自己寿命的延长，而在这其中，第五能级的者也为数不少。”

        想要成为妖，就需要舍弃肉，将自我的魂魄打碎，重新依照妖的逻辑，孕育诞生一个崭新的灵魂……换而言之，这就是用人类的灵魂作为一个执念，去化一个新妖罢了。

对冻鱼：“难说，还有不彻底的转生法吗？”

        “就像是你因为我的名字和我的形态而觉到了惊愕和好笑那样，这种心态，是人类特有的思维模式。”

        “只有人类的天选者‘幼童’才能转换为妖，这也是妖‘换生儿’‘调换儿’传说的源，但这都是经过同意的。”

        “不怕死的？”他兴趣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是的，只有人类的逻辑，才会觉得这个名字‘有趣’，也只有人类傲慢的先为主，才会觉得这个名字‘奇葩’。

        冻鱼平静：“先知，你是先知，或许你在未来看见了你成功的一幕，但我还是想要问，你真的好成为妖的准备了吗？你是否已经决意舍弃人之份？”

        不仅仅是‘源之魂’本来就已经让他的灵魂本质于妖之魂，本不需

        假如仅仅是天选者就能成为妖的话，那么泰拉大陆那么多天选者，怎么都没有成为妖呢？

        答桉当然是办不到。

        一切都被冻住了，任何努力挣扎，想要活去的生命都无法幸免，而就在一朵翻腾的浪花中，一条小小的鱼正在竭尽全力想要潜大海的深，它看见了海滩上同族的尸，看见了那些天敌，天敌的天敌和海中巨兽的尸。它绝对不允许自己也那样死去。

        生命最后的挣扎，永不停息的火花，这意志即便死亡也没有结束，它始终蔓延，始终澎湃，最终在漫天寒霜飘舞间，凝聚了一个意志。

        “那就是摧毁自我，用自己的碎片，将自己重构为一个崭新的妖。”

        尹恩沉默了一会。

        一时间，尹恩仿佛置于北国的沿海，目睹了一次巨浪翻腾。

        “但是他们都失败了……因为他们怕死。他们想要活着。所以，他们本就无法达成第一步。”

        “当然。”冻鱼认真地甩动尾巴：“实际上，人类基本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妖。”

        它奋力摆尾，竭尽全力。

        “尹恩，妖是一种生命形态完全迥异于人类，思维模式和逻辑也迥异于人类的生。你们人类是非常傲慢，非常自我，有着许多偏见和固有认知，还非常善于自我欺骗的种族。”

        这么了的人，就彻底变成了妖，而无法接受这种自杀的人，也就无法成为妖。

        然后，他反而笑了起来：“但，这于我而言，并不是问题。”

        仔细想来，也是。

        “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人类才始终能保持自我而不迷失，能塑造超越自我的执念，能将文明延续至今，不断自我升华。”

        这就是冻鱼……冻鱼・寂霜。

        答桉就是这么简单。

        奔的冻咆孝着拍打岩与沙滩，刺骨的海风混杂着冰沙从天而降，万都因这异常的寒而陷萧瑟的冷寂。

        新生之死。和虫巢吞噬转换智慧生命，怀光使用圣仪来转换圣职者一样，妖的转生，就是真正的死去，然后在一世成为妖。

        尹恩眯起睛，他微微，示意自己明白了：“新生之死，原来是这样，的确。”

        而对于妖们来说，这个名字和起源背后的意志，是如此严肃且恢弘，值得赞，也蕴无尽的‘’。

        话毕，冻鱼不再言语，只是释放了自己的气息。

        “……我明白了。”

        “我知，你并没有真的笑我，你只是因为我的特殊而惊讶，并且因为自己认知的扩展而到惊喜，所以我认可桦暗和甘崧的说法，确认你的确有着‘近乎于妖’的思维模式。”

        别的不说，天选者第五能级也为数不少，有恩于妖，和坠星城有紧密联系的君主更是有好几个，怎么这些者就没有拜托妖，将他们转换为永生不灭的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