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帮她扣上乳罩的扣,“他不好,桥儿莫非是我的儿?我记得你嫁的前一天,我们还过来着。”我闭上睛,听见母亲穿衣时窸窣的声音,只觉着世界即将毁灭,好像要天地俱焚似的。
“啐,桥儿是雨农的,没错。我是嫁给他半年后才有的,你别在那胡思乱想的。”母亲修长的手指拨开大舅袭来的那只手。
“太晚了,咱们快回去吧。”
“你先回吧,我呆会儿再去,我这儿还有些事要理一。”大舅的手在母亲乳房上着,恋恋不舍的神,“也不知几时再能这样和你一回,妹……”
“咱们不能再来了。你不是有嫂吗?你们怎么到现在还没小孩?”
“唉,妹,你不知啊,你嫂是冷,每次我跟她就像和僵尸在似的。哪像你,就像个熔炉一般……”大舅说着说着,又把手伸了母亲刚刚穿好的衩里。
“嘻嘻,这也算是报应吧。哥,怪不得人家说嫂是个冷人呢。”
我看见母亲在他怀里如此受用的样,只觉着里有一恣意蹂躏灵魂,啮咬青、梦想、,把种种昂贵事摔得粉碎的暴力。我真想冲去,将他们杀得净净,可我知,我不能!
“不久,我们将沉冷冷的幽暗里,别矣,我们夏日太短的光!我已听到悲伤碰撞的落地声,响亮的木落在庭院石板上。”我想起了波特莱尔的诗首段。
困惑夹杂愤怒如沸腾的泥浆即将封,我无助的求援似的探向天空,这种不知自己往何去的惨绿岁月,每一步都是茫茫然,我想打开。
因为,上天已经给我一个恩赐的咒,要求我以己为炼炉,于熊熊烈焰中淬砺锋芒。然而,锻铸之后,我的江湖已经是破败的江湖,我的灵魂和思想被带上了沉重的脚镣手铐,就算是黄金满堂,也要一生飘零。
(五)
你的月白的中积蓄着所有的激,你的睛像冰山上的青白的,有一切的善,一切的恶……
没有了笑,生命也就喑哑无光了。
我若有所悟,收回凝眺的光,随手从桌上拿过一面镜,嘴角一掀……嘿,我仿佛次才听见那陌生的,发自我际的涩的声音,次才看见脸上习惯的筋肉搐。
镜里,我上翘的嘴骤然坠,迷惘的睛里凝集着潭般深沉的怨恨,我掷镜,镜豁然开裂,我看见无数个我嘴里喃喃咒骂着,诅咒生活,仿佛要控拆什么……
母亲回来了,带着一的轻快和欣悦,手中还捧着一束红嫣紫姹的花朵,“我回来了,雨农。”
父亲悠然地坐在藤椅上看着书,也没抬,“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桥儿去找你也没找到,你不在少年吗?”父亲相信了我的谎言。
“啊,桥儿去找过我?”母亲霎时间脸如死灰,她迷惘的睛抬了起来,恰好和二楼的我目光交汇,只是她看到的睛,是如此清楚的陌生,郁积着暴戾之气。